【双花】相看两不厌
一发完。
成年人要谈恋爱啊。
张佳乐坐将近六、七个小时的高铁，从霸图到达北京。
这一次突然探望，发生在繁花血景再现，继而又彻底再见后。玩家看见的是大神的操作，对手看见的是范本般的配合，粉丝看见数年的情怀，而他们本人看见的是，遥隔五年，不知所起又无处安放的曾经心动。
孙哲平开车载他回自己家里。
孙哲平本想带他找一家高级餐厅解决晚饭，但张佳乐却说现在的餐厅不可轻易信任，决意在孙哲平的家里买菜做饭。
他们都不是烹饪高手，孙哲平调侃他是不是要给自己下毒，继而劫财劫色。张佳乐抿着唇笑，露出唇边浅浅的一个小坑，孙哲平徇着当年习惯伸出手指戳过去。
“怎么样？跟当年的感觉一样吗？”张佳乐挑着眉头，颇为挑衅的看过去。
“不太一样。”孙哲平摇摇头，张佳乐心里一沉。
“你皮肤松弛了不少。”孙哲平继而说道。
张佳乐闻言伸手去戳孙哲平的肋下，摸到肚子，轻轻用手压了一下，旋即欢愉的笑出声来，“哎呀，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有小肚腩了。”
其实两个人都没彼此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五年，他们都还是外形帅气又充满魅力的男人，离皮肤松弛跟肚腩横生尚有一段距离。
但这种试探，让他们迅速找回当年的感觉。
孙哲平顺手在公寓楼下的超市多买了一罐特制辣酱。
张佳乐留意到，决定不拆穿他寂寂无声的温柔。
孙哲平的家里非常简洁，木地板，白墙，白麻布窗帘，素木家具，定做的衣柜大而实用。看的出来，他没有在房屋装修上花费太多心力，但屋子面积不小，一人居住实在足够够用。
孙哲平在柜子里翻找半天，找出一双半旧拖鞋自己穿上，给张佳乐穿他平常穿的那双。张佳乐凝视他蹲在柜子前的背影，推测这个家里应该是不常来人，所以主人没有准备常用的客用拖鞋。
“下次你来，就会有新的拖鞋。”孙哲平有些赧然。张佳乐笑了一下，心里十分受用。
两个人手忙脚乱做了几道菜，都知道自己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本事，孙哲平叹气，认命的打电话给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很快赶到，孙哲平跟她在厨房里忙碌，坚持让张佳乐到他的房间里小睡。
他的卧室摆设简单，张佳乐特意去卧室内的卫生间看了看，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想反复确定这里没有两个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罢了。
张佳乐侧身躺在孙哲平的床上，枕头上有淡淡气息，疲倦，内心安宁，仿佛终于找到休息的驻点，于是很快安心睡去。
家政阿姨做完饭就离去，孙哲平轻轻敲门，叫醒小睡的张佳乐准备吃饭。他看见张佳乐蜷缩着安静躺在自己的枕席间，内心突然泛起奇异的酸辛。
张佳乐起来吃饭，对阿姨的手艺赞不绝口，孙哲平沉默听着，并不搭言。
“很想让我夸你哦？”张佳乐把碗放进水槽，转过身带着点坏笑的看孙哲平。
孙哲平被咽了一下，心事被揭穿，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好在数年摸爬滚打，不在乎一两次的阴沟翻船。
“床单的洗衣粉味道挺好闻的。”张佳乐点点头，夸赞道。
“床单也是阿姨洗的啊。”孙哲平无奈。
“那沙发的花色蛮好看的。”张佳乐想了想，继续夸赞道。
“样本房，房地产公司给的参考。这个家里大概只有我是完完全全的孙哲平风格。”孙哲平摊摊手。
张佳乐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还习惯性咬了咬指甲，然后说，“好吧，那你挺帅的。”
孙哲平骂他没诚意，但从眉毛到嘴巴每一个地方都写着开心。
饭后，他们去散步。石头小径上没有路灯，途径许多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散发着幽香的植物。孙哲平让张佳乐蹲下去，用哄骗小孩子一样的声线。
“……干什么呀？要一脚把我踹翻？”张佳乐好笑的问道，但还是听话的蹲下来。
孙哲平也跟着蹲下，摸索他的手臂，然后扯着他的手掌探入石径旁边低矮的树丛里，张佳乐脸上有点红，但好在没有路灯看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心跳怎样，只有脑海中模拟着被孙哲平握着的掌心的纹路是怎样跟孙哲平掌心的纹路贴合的。
张佳乐摸到了一个盒子，稍稍用力拽出来，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有一瓶桃花酒，两只酒杯。还有几块好看的糕点，里面还安静的躺着一串手串。
张佳乐拿出手串自然而然的戴好，孙哲平托起他的手腕细细查看，觉得满意至极。
“他们说戴这个能提运。”
孙哲平补充道，张佳乐抬起手腕对着月光看了看，轻轻回答，“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呀。”
“那也不怕更幸运一点。”孙哲平取出桃花酒跟酒杯，轻轻用肩膀撞一撞张佳乐。
两个人走到空地上，小区楼道门口的长椅还空着，两个人走过去坐下。面对着的大楼，挨家挨户亮起灯光，整座大楼都环绕着浮生烟火气。身后是小区绿化良好的植被，树影晃动，香气婆婆。
他们一起并肩坐着，偶尔碰杯，时断时续的说话，谈起分开的五年，谈起比赛，谈起人际关系，也谈钱，什么都能谈，也可以什么都不谈。
张佳乐没有带换洗衣物，也没有带洗漱用品。所以这次出行，大概某种程度上是冲动的产物，可他完全没法不来。
两个人轮流洗过澡，孙哲平拿自己干净的衣物给他换。
张佳乐自然而然躺到孙哲平旁边，于是孙哲平闻见张佳乐身上传来的自己洗发露，沐浴露的气味，他们两个现在气味相同，绕着双人床融成一体。情动确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像两个乖宝宝一样并肩平躺在床上。
“孙哲平，在一起会让我们彼此更好吗？”张佳乐有些迟疑的声音在孙哲平耳畔响起。
“不知道。”孙哲平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翻个身，面向张佳乐。
“但是就算变得更糟糕也没关系。”孙哲平接着道。
张佳乐没有再说话，他倚着孙哲平的胳膊熟睡起来。
住了一晚，张佳乐在中午乘坐高铁赶回霸图。孙哲平在车站送他，已经入了检票口，张佳乐又返身出来拥抱他，轻声对他说，“下次我来，要有我的拖鞋。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能穿。”
孙哲平笑着应允。
在张佳乐进站以后，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觉得身上仍带有张佳乐的香气，感到久久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