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假酒不害人
一发完。
儿童节贺文哒。
保持天真，永远快乐。
01.
电话那边传来轰隆隆的机器响声，张佳乐握着手机的右手有些微汗湿，他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但对方显然不准备给他这个面子。
“谁？”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坚毅深沉，是性感的男低音，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好像正忙于什么而不暇分身。
张佳乐脑袋空白一片，下意识滑出一个“你猜”，算作回答。
对方显然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没好气的冷笑了一声，“猜你大爷。”，然后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忙音在外放免提的衬托下尤为刺耳，张佳乐半天缓不过来神。周围之前等着看好戏的人都有点尴尬，本来是好意调侃，这下成了揭人伤疤了。
张佳乐自嘲的笑笑，“换个惩罚吧，你们看，都说了他早把我忘记了。”
众人立刻嘻嘻哈哈的想把话题带过去，纷纷开始想其他惩罚措施以转移这次不成功的电话调戏带来的尴尬。
张佳乐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比之刚才没有过多久，正好在他换了惩罚方式，牛饮了一杯伏特加以后。
孙哲平的声音于是又响起来，这次他的声音没有那么多戏谑，平静而深刻的问，“张佳乐？”
也许是酒精让人反应迟钝，更遑论还是伏特加如此烈性的品种，张佳乐听着电话那边好久不曾再听到，已经开始觉得陌生的声音，半天没有说话。
“说话！”电话那边的人没有等来回应，又开始变得暴躁。
“……嗯。”张佳乐胸口像被人用来碎了大石一样，遭受重击，然后疼痛密密麻麻的沿着胸口铺开。
周围已经没人说话，大家都贴心的保持了沉默。
孙哲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下意识的想拨回去确认一下是不是张佳乐，等真的接通了他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毕竟，两人之间早就不再是一开口就可以滔滔不绝聊一个晚上都没障碍的关系了。
“啊，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孙哲平尴尬的咳了一下，想结束这场无意义的相对沉默，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一冲动就打回去了。
“嗯，那……那你忙。”张佳乐吸了口气，妄图以此从空气中汲取点力量，可只发现自己更无力了。酒精是不是作用的太快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想就此躺平，然后再不会这样抓心挠肝的疼。
“你不舒服？” 孙哲平敏锐的感觉到什么，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没有，没……就是喝了点酒。”其实他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伏特加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或许不是，孙哲平才是那根稻草，让本就酒量欠佳的张佳乐，彻底陷入醉酒状态。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孙哲平张嘴又闭嘴，自己在那无声对了半天口型，还是只说了这句话。
“嗯。”张佳乐嗯了一声，嗯的像用尽浑身力气。孙哲平不再管他了，像最陌生的朋友，用一句话敷衍了事。张佳乐觉得眼眶有点热，只能暗骂自己没出息。
以前的孙哲平不会这样对他的，他最清楚张佳乐酒量不好，其次酒品也不好，醉了以后可谓世界大乱，又哭又闹，一个看不住就要去作妖。喝醉了的张佳乐特别好骗，孙哲平曾经还无耻的趁着他喝醉骗他试了一下平时他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姿势。喝醉了的张佳乐，天然不设防，而且他好像对酒精的反应要比正常人大，尤其喝醉后第二天醒来，简直痛不欲生。孙哲平于是一是限制他喝酒，二是他喝醉了一定亲自去接，确保他安全。
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张佳乐僵坐在沙发上，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各自装作看不出来的样子，兀自交谈，仿佛不曾注意过他的事情。
张佳乐颓然的坐了几分钟，手机铃声又响起，电话里的男人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然后又凶又急的吼了句：
“艹！……你现在在哪？”
张佳乐立刻小声的笑出来，好像小辫子都跟着得意的一翘一翘。
02.
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孙哲平来接走张佳乐更让人放心的了。众人见是孙哲平来接，就像以前无数次聚会一样，自然而然的放张佳乐走人。
孙哲平看着冲着自己傻乐的张佳乐，一时间觉得拳头打进了棉花团里，想发火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不清楚的一通乱麻。
“走吧，大爷。”孙哲平指指自己的车。
张佳乐不动弹，蹲在地上，还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孙哲平，好像对于他出现在这里由衷的感到多么大的高兴一样。
孙哲平无奈，只得架起张佳乐的胳膊把人连拖带拉的拽进车里。
“系安全带！”孙哲平看着仍然一脸花痴的张佳乐，无奈的挣扎了一下。果然张佳乐不为所动，乖乖坐在那里就是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惯的不成样子了……”孙哲平有点好笑，认命的凑过去给张佳乐系好安全带。
孙哲平启动车子，大吉普上路，呼啦啦的响。他们逐一行驶过路边明明暗暗的灯光，于是司机的侧脸在不同的光影里来来回回的交错。明的，暗的，黑的，白的，红的绿的紫的，色彩丰富的，都是他的。
“你好帅。”张佳乐突然开口，孙哲平呼吸一滞，差点被张佳乐这随口一句撩的打错方向盘。
让他更惊悚的还在后面，他知道张佳乐喝醉了容易发疯，但每次情况不同，他预测不了，比如现在，张佳乐在夸完他帅之后，直接就开始上手去摸，他伸手过去摸孙哲平的手臂，然后顺着手臂摸到他的指骨，轻轻柔柔，像羽毛在孙哲平身上搔啊搔。
孙哲平喉结动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发什么疯？开着车呢，别捣乱！一会儿咱俩小命要交代了！”
所幸夜间车少，宽敞的马路上，只有孙哲平他们一辆车开的歪歪扭扭。
张佳乐不为所动，摸完了他的手指，又去摸孙哲平的大腿，可说不可说的擦过某些部位。孙哲平一脚踩上刹车，张佳乐中心不稳，往前狠狠跌了一下，然后好像很委屈似的转头看孙哲平，一副你欺负我的神情。
孙哲平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威胁道，“干什么？再作妖，再作妖，我就……”，我就亲你了，那是以前每次孙哲平威胁张佳乐都说的话，一般都是一些公共场合，张佳乐每次听完都一边脸红一边冲着他竖中指。
但现在这种威胁显然不合适，他只能说，“再作妖，我就把你扔在这，不管你了。”
张佳乐听见这句话很显然更委屈了，又有点害怕，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表示他不会再摸了。
孙哲平被他逗笑，心里头不可抑制的柔软起来，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张佳乐的头，“平时也这么乖多好！”
被表扬了的张佳乐好像十分高兴，冲着孙哲平恬静而乖巧的笑，笑的孙哲平鸡皮疙瘩直起。
鉴于孙哲平不让摸，于是张佳乐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做贼一样瞥了孙哲平四五十眼，每次看一眼都要笑一下。这一眼一眼瞥的孙哲平心猿意马，这跟暗送秋波有什么区别！
孙哲平内心疯狂咆哮，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这人不是省油的灯，就怪自己不争气，都分手那么久了，还是不能放心扔下他一个人。
孙哲平不知道他现在的地址，只能载着他回自己家，他这一路备受煎熬，好不容易到了他家楼下，旁边的祖宗却不下车，瞪着眼睛一脸严肃的问他，“我们要去哪？”
“去我家。”孙哲平言简意赅。
张佳乐却突然像要哭出来一样，拽紧安全带，死活也不肯下车。孙哲平没办法，只好下车，转到张佳乐那边，想给他解了安全带，再使劲给他拖出来。
张佳乐丝毫不配合他，努力推拒着他试图解安全带的手，“不去。有女人。”
孙哲平心里突然酸成一片，他低下头看张佳乐红通通的眼眶，固执倔强又受伤的眼神，内心海啸狂风掀了个底朝天。孙哲平摸摸他的脸颊，出奇温柔的哄道，“那是我妈给找的女人，不是我找的女人。现在没有了，呸，是从来没有过。”
张佳乐不再抵抗了，不知怎么，他真的哭出来，好像喝醉了就有资格哭出来一样。他无声的流着眼泪，睁着眼睛看这栋陌生又熟悉的大楼。那时推开家门，甫一见到孙哲平所谓的“未婚妻”，那种心痛仿佛现在还感受的到。可是更多的，是他们在漫长的与彼此家人拉锯战过程中衍生出的无望疲惫跟心灰。
孙哲平手忙脚乱，心如刀割的给他擦眼泪。他们分手的时候他都没见张佳乐哭过，彼此家里反对声音最强的时候也没见他哭过，现在故地重游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下车啦。”孙哲平拍拍他的肩膀，拉开车门。
张佳乐一动不动。
孙哲平无奈，只得转过去，低下身子，“背你？”
张佳乐立刻爬上他的背，呜咽着说了声，“起驾。”
孙哲平哭笑不得，这猴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以前张佳乐喜欢搞突然袭击，助跑10米，然后从他后背窜上来，身手灵活矫健。在每次被他扑的重心不稳，好多次差点扑街之后，孙哲平只能暗暗感慨还好自己身体素质不错。
背上张佳乐的人比以前更轻了一些，孙哲平刚想感慨一下，就感觉张佳乐在自己价格昂贵的t恤上擦了他的眼泪跟鼻涕。孙哲平故而改变心意，托着张佳乐的屁股把人往上提了提，然后伸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屁股。
“唔，辣鸡！”张佳乐趴在孙哲平耳边，一边报复式的狠狠勒了一下孙哲平的脖子，一边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湿湿的气流传进耳朵里，孙哲平觉得心里开始痒痒。
“走慢一点好不好？”张佳乐趴在他的背上，突然来了一句。孙哲平觉得那股心酸劲又回来了，他开始走的很慢很慢，后背上的张佳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天南地北也不知道说了些啥，最后把自己说睡着了。
孙哲平把张佳乐动作很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想出去煮点牛奶以免他醒了胃疼，刚转过身，就被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抱住了。
孙哲平愣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腰间那双熟悉的手，他抱的很紧，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着他是多么紧张。
“抓住你了，往哪走。”明明一开口就暴露了，哪有喝醉的人说话会颤抖，可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哲平转身离去。
“抓到我了然后呢？”孙哲平问他。
“然后你妈跟我之间，你再选一次，这次你得选我。”张佳乐吸吸鼻子好像又要哭了，他这话说的看起来多霸气十足，只有孙哲平听出来其中是多么溃不成军的绝望。
“那这次你也选我吗？”孙哲平感觉眼眶也有点热。
“嗯，我也选你。”张佳乐更用力的收紧了手臂，努力的点头。
孙哲平转过身来，急切的堵住了张佳乐的嘴唇。
并决定，除非周泽楷讲单口相声，黄少天得了失语症，韩文清去跳钢管舞，叶修获得道德模范称号，他再也不会跟张佳乐分开了。
就这样吧，爱谁谁去他妈。
